张三丰眼睛一瞪:“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都是我武当门人,又无外人,何必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周天生心想,您老这脸皮修炼的可比内功深厚多了。
“天生啊,你瞧瞧这满山的松柏,”张三丰语气忽然变得惆怅无比,“无数年月,历经千辛万苦,方才长到这般规模,如今我等一来随手便毁去。这岂不正如我辈修道之人,经历百劫,生死悬于一线以求能踏上那漫漫仙途,不过却如何也逃不过这茫茫天意,便如太师父我,即便修道百年,再过百年不也只剩一抔黄土。故而啊,太师父见着这漫山的松柏,便如见着自己一般,每毁去一木,务求用至极致,方才对得起它一路成长。每多用一点,这世上变少毁去一木,这也是积阴德!”
周天生上辈子加上这辈子还不到三十五,哪能体会这般感慨,安慰道:“太师父,天机总会留一线,您乃是震古烁今的大宗师,未必就不能寻着这一线机缘。”
张三丰收起感慨,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你倒是会说话,罢了,你还小,跟你说这个有什么用?来,把手伸过来,握拳。”
周天生依言为之,张三丰屈起中指,便往周天生拳头上一弹,另一手伸出二指轻轻搭在周天生臂骨上。周天生只觉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透进手骨,深入骨髓,震颤不已,整个大臂骨、小臂骨紧跟着颤抖起来。
而后张三丰将松树的三根最中心芯材长棍挑起,拿到手中,一根一根的轻轻敲击,不时还运起“天极劲”这儿削去一点,那儿抹去一点,边弹边修。
“嗯,这就行了,天生,拿着那头儿!”张三丰递给他一根棍子。
周天生温言,将长棍拿在手中。棍粗大约一寸略多,棍面光滑无比,微微有些焦黑,显得黯淡无光,不过触手温热,还有些压手,握在手里不大不小十分舒服。
张三丰在棍子那头轻轻一弹,一股颤动顺着棍端一直传到手臂,棍子跟手臂仿佛连成一体,齐齐颤动。
张三丰问道什么感觉,周天生细细说了,张三丰一听就知道这算是成了,只有这样的棍子学起来才能更快的体会“人棍合一”。
正事办完,张三丰挥手散出无数真气,将散落的木棍、废料,全部卷起,牵起周天生,说说笑笑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