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有意识的时候,钟弥最先是嗅到股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
她睁开眼,待画面中的浅白色四方格子图样的天花板清晰……才恍惚地从迷蒙的梦境中走出。
有时候不明白,脆弱的时候总会梦见妈妈。
那张美丽的面庞,温柔的笑容……
仿佛还在昨日。
钟弥知道的,自己对她是爱恨交织的感情。
毕竟支撑她整个童年的是她,给予最初温暖与关怀的也是她。
她的心理医生孙老师说过:
每当你觉得难过或愤怒,甚至陷入其中的时候,不要畏惧,让它过去。
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但不要纠结这种情绪的来源。
平静地接受它,然后让它走远。
此刻钟弥望着亮白的天花板,失焦的画面再次清晰。
一根不锈钢架子上方吊着个透明的塑料吊瓶,其中还剩一半的液体。
微微转头,扎着针的手边坐着白渽。
他垂头看着手机,一只手翻阅,另一只手握着钟弥吊针上最细的导液管。
药液的温度都是低于人体体温的,输入血管难免会觉得不适。而经过人手的时候多少会将药液温热,再进入身体时便少些刺激。
这也是小时候生病打针时妈妈告诉她的……
感受到眼角的微凉,钟弥注视着白渽低垂的面颊,心中触动温暖。
晕倒前她不停告诉自己要坚持住……可能时机恰好,余光注意到他走出来顿时便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