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霄：“这书中记载毕竟只是后人推论，未必是真。元齐故意送这本书给我，意在挑拨我和师尊的关系……她这么做，肯定是知道师尊是妖族之后，也许她对师尊的敌意也来源于此。”
玉无涯：“你的想法也有道理。我恍惚听说过，元齐的母亲生下她后就死于非命，元齐出生时见了血，整日啼哭不已，只有宇珩真人抱着才能勉强睡着。这毛病似乎长到六七岁才渐渐好了。说不得，她母亲就是死于妖族后人之手，她可能通过什么契机发现秦倦这小子也是妖族后人，便想除之而后快。”
元九霄回想元齐对秦倦的态度，和玉无涯推断的情形很像。她的情绪虽然激烈，却不像是针对秦倦这个人本身而发。
“前辈说觉得山中不对劲，是哪种不对劲？”
玉无涯沉吟片刻，有些迟疑的说：“我说不好。就是觉得哪里很别扭。”
“其实我也有相似的感觉，”元九霄说，“大概从半日前开始的。但我这人警惕心高得过了头，惯常风声鹤唳，就没说出来。”
“小子，我知道你对秦倦情深义重，”玉无极道，“但我还是得再提醒你一句。你别嫌我说话难听。”
元九霄：“老头，你要说就说，我还能缝上你的嘴吗？”
玉无涯：“你师尊的确是个好人。但妖族和人不一样，他们未必能抗拒自己的本性。也许他并不想害你，但他不一定不会害你。你若想和他白头偕老，心里得有个数。我让你提防他，不是让你把他当外人。你要避免你们之间出现不可逆转的事故，若他回归鲛人本性，像书中一样伤了你。即便你心甘情愿，等他恢复理智后，又该如何自处？他那样的性子，连一观凡人都愿意舍命相救，哪受得了亲手伤你这种事。”
“老头儿，”元九霄沉默片刻，叹着气笑道：“这是你的前车之鉴吗？”
玉无涯慨然承认：“不错。我那弟弟重伤了我，偏偏我又没死，不管他现在是后悔，还是越发想杀了我，我们之间都不可能回到原来了。如果当初我懂得这个道理，不给他伤害我的机会，无论有什么误会都可以慢慢解决。等两个人之间有了血仇，即便你想原谅，你不在意，对方也未必敢信，未必愿意被你原谅。我这前车之鉴十分惨烈，你就不要重蹈覆辙了。”
玉无涯很少提起过去，元九霄不知原委，也不好对症下药去安慰，只能道：“我记住了。”
……
一直坐在边上的无极真人起身，朝秦倦的浮光屏走过来。
在场的化神修士无论仙魔，都对他有本能的忌惮，大家下意识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无极真人看着浮光屏中缓缓睁开眼睛的秦倦，感叹道：“我家阿倦真好看。”
几乎所有人都聚在了秦倦的浮光屏前。
睁开眼的秦倦又站在原地思考片刻，然后突然动了，身形快得浮光屏差点追赶不及。
青阳剑尊叹道：“他御剑的速度快赶上化神修士了，哎，看来，虚灵山又要出一个渡劫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