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名片上的联络地址,殿下与他的侍卫很快找到了那家规模中档的租契公寓,这是栋四层的长宽型砖制建筑,外墙是灰白色的大理石贴面,用黑漆栏杆围着,租客大多是费都的高级白领和假期颇长,又讨厌酒店式住宿的游客。门厅坐着一个戴着老花眼镜,正埋头翻看报纸的看门人。
侍卫长哈利是个谨慎敏感的中年人,头发花白,眼眸总闪烁着探究的光,他供职于血骑士整整十二年,有效而周详地应付各种突发场面,负责皇室人员的出行、参加典礼仪式的安全问题,更受人信赖地是,他永远懂得沉默,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在他的请求下,皇太子颇为不满地放弃了立即跳下马车的念头,他嘟噜着,“我可不愿像个孩子般,被维护得严严实实。”
“殿下,您的身份,决定了我们必须如此。”
“噢,我宁愿像个常人。”朱利尔斯望着车窗外过往的路人,“瞧,他们能随心所欲地想去任何地方,结交任何新朋友。”
假如有谁知道了皇太子的想法,估计会嚷嚷,“我倒想和您换换。”
人总会对自己所处的阶级感到厌烦,转而羡慕起那些远不如他的人,这确实是世俗间一种让人觉得讽刺的现象。
侍卫长围着公寓转了一圈,默记下周边的道路和小巷,确定附近没有隐藏着心怀不轨的歹徒,然后他走进公寓的门厅,询问看门人。
“您找四楼的沃德先生?。”老看门人翻了翻备忘录,摸着前额说道,“对,有这么个人。”
“他是怎么一个人?”
“是个挺有派头的外国绅士,衣饰穿戴阔气入时,出门只坐舒适的单座马车。”
“能更详细的说说么?”
“噢,他只是位临时租客。我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不过好像是位挺有身份的大夫,带着妻子和孩子,很可爱的女孩,我瞟见过一次,身子似乎有些弱,春天里仍穿着厚褂子,戴着保暖帽。”看门人有些疑惑。对方地语气颇像巡警厅的探子,他寻思着那位先生是否犯了什么事。
“那么,沃德夫妇目前是否在家?”
“这里不是酒店,没有打扫房间的服务员和侍者,除非必要,租客不会特意向我打招呼。”看门人回答,“而且还有道通往临街的后门,许多人贪近,都由那儿出入,您得亲自上去一趟才能确认。”
哈利将所见所闻向殿下转叙。朱利尔斯点点头。“没可疑的地方,先生们,你们该放心了。没有匪徒会拖家带口地来策划不轨之事……嗯,我们就由后门上去吧。”
楼道的墙壁上刷着白漆,每层楼有七个房间,左侧四间,右侧三间,中间是楼梯,走廊上没人,租客大多到了黄昏时才会回家,医生的租房在走廊靠右的尽头,大门紧闭。敲门无人理会。
“不在家么?”朱利尔斯颦着眉,他没时间等待,于是问道,“有法子可以入内么?也许能找到沃德先生去哪里呢。”
说这话时,他地脸有些发烫,为自己违背律法的要求感到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