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有了么?”陈傲道。
“对,有了……我刚才在看现场还原,我看到件有趣的事,好像董主任带的这几个人里,不简单啊。”老人兴致盎然地翻开几页,指着残骸照片道着:“……关键是这辆车起了作用,后座三十公分左右是用箱子、袋子装砂石作为掩体,这样装到车上,可就成了移动掩体了,根据参战同志的汇报,他就是靠这个掩体强行靠近的,制造紧张、引起混乱,等对方准备射杀他时……呵呵,这个移动掩体,又成了陷阱,中间有两桶五十公升的汽油,他是借着混乱逃离时,打开了油桶,然后等着对方上钩,等有人靠近,直接用燃瓶放火……是这样吧?”
“对。”陈傲笑笑道。
“时机把握的相当好啊,这个时候对方肯定怕有一点动静,他们把老董诱到沙漠地带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老董失踪……这个心理一被打破,他们就走向输局了,连车上的微冲都没有来得用……不简单,用一把偷猎的老八一杠,枪托都被烧了一截,隔着一百米枪伤蓝骁战……你发现了没有,他不是杀不了两个人,而是顾及着老董,先示敌以弱,用个臭枪法让对方放松警惕……一个去开车、一个守着老董,同时杀两人,可比伤一个难多了,我想啊,他是有意这样做,放跑一个,收拾另一个……而另一个,也掉进了他的圈套……那辆车检测过了?”老人问。
“他们就是推销汽车产品的,是往油箱里灌了水,走了没多远就趴窝了。”陈傲笑道。
“不简单啊,这办法多实用,民间出高手啊……我参加越战的时候啊,经常听到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情况,曾经有个团级任务,要敲掉越军一个地堡,这个地堡设在山隘死角,一个炮兵营,用了一车炮弹,愣是敲不到这个死角……嗨,有天营里做饭的大师傅,在阵地上被炮绳绊了一跤,炮膛里正好有一发炮弹……邪了,这角度不知道怎么搞得,正中地堡,头顶开花啊……把我们难为的,这功劳总不能记给炊事班吧,呵呵,只能给他们营里记集体功劳了。”老人笑着道。
陈傲陪着笑,心里窃喜,功劳自然还在炮兵营喽。好在他还是有点良心,有点羞赧地补充了句:“这次行动,董主任招的五个随从,两个证明是被收买的间谍人员,其中一个是我们伤退的密于另外三位啊,没想到还真帮了大忙了,要是没有他们,抓到嫌疑人没问题,可我们的同志就危险了。”
“背景有什么问题吗?”老人问道。
“问题不小。”陈傲道,递着自己的手机,这三位的背景调查更细了。
一个两次治安管理处罚,包小三。倒卖车票加打架斗殴,让老人的眉头皱了皱。
另一位耿宝磊,在南粤警方的档案里有记载,参与过澳门聚赌拉客,当过洗码仔,自已组织地下赌博,后因赌博债务问题被境外人员扣留,并非法关押了数月,后家属偿付了赌债才被放回。
“这是个富二代,家道就全毁在他身上,之后他父亲移民,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他流落到京城,靠打短工维持,接过商务调查公司的单子。”陈傲道。
这一页又被翻过了,在国安眼中,非正当职业、有犯罪记录、直系亲属里有任务犯罪记录,这都属于有问题的类型,毫不意外的是,这三个人,就有一对问题大得去了。
第三位,陈傲不说话了,太完美了,完美的让他无可挑惕,可恰恰这个人,在他看来才是暴力倾向和问题最严重的一位。
“哦…特务营出来的?看来这个老兵没少教儿子啊他的枪械从那儿学的?”老人问。
“属地市查过了,护队员的佩枪直到九十年代后期才全部清缴,仇笛所在地在偏远山区,当地就是解放前的老区兵工厂所在地,当地又有围猎野兽的习惯,懂枪械制造的人不在少数……现在管制严了,情况好一点了,仇笛呢,从小就有接触枪械的机会。”陈傲道。
老人没抬头,仔细地看着调查反馈资料,好久,默默地还回了手机,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一个士兵,如果没有战死沙场,那就回到家乡。”
“您指他父亲?”陈傲道。
“对,这是一个真正的士兵,一个纯粹的军人,像我们这样靠曾经点功劳钻营取巧,那就落了下乘了……呵呵,你看现在,想回归普通人的生活都不可能了。”老人道,似乎有点羡慕田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