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无事,不妨诵来。”
雪景之中看美人,便越发觉得美人多娇。
故明知有意藏拙,毛正梁却也并未在意。只是手捧暖炉立在廊下,看美人轻启朱唇诵读道:“洛阳城东西,长作经时别。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
这等情形下,向柔却是诵了首气氛伤感的离别诗。
所以见其这幅模样,毛正梁也不禁皱了皱眉,轻叹了声。
纵然只是一大老粗,没甚才情。可向柔话中之意,毛正梁又岂能听不出。
她曾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啊。且不比他毛正梁,这向柔乃是从小就锦衣玉食生养起来的姑娘。
时局动荡之下,这曾被父母家人百般宠爱的心头肉,却沦为他人玩物,身不由己。如此,这也曾少女怀春的姑娘,又岂能不为之伤感。
毕竟,若以曾经的观念来看,半路发家粗鄙而不知礼的毛正梁,可算不得高门大户的良配。
因此,毛正梁便不禁有了声轻叹。
轻叹中,七分叹其身世可怜,三分却是叹其不知趣。
呵,虽相处数月,可他两人间又哪里谈的上什么感情。
于毛正梁而言,被他用权势抢来的向柔,左右不过是一能让他赏心悦目的“美人”;于向柔而言,用权势将她强抢来的毛正梁,也不过就是一能在乱世中让她安身立命的保护伞。
如此,自谈不上什么相敬如宾如胶似漆之类。
因为双方在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这种不平等下,何来什么“爱情”,左右不过施舍交易罢了。
因此,毛正梁哪怕只是一声轻叹,向柔顿也就不禁为之一惊。
不等毛正梁说什么,便忙不迭的道:“官人,奴、奴扰了官人雅兴了。”
“哈哈,无事。只是你日后还是叫我少君吧,这样听起来比较舒服。”
有人虽天生得一副好皮囊,可却注定做不来以色娱人的事。而若不能以色娱人,这种本就无甚感情的关系,自不免又寡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