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臣下无礼。商将军有难,还请大公主回北齐主持大局!”一见到程丹久,云高逸就跪下告罪,身后的黑衣健硕男子也一同跪下。

    “我久未归国,不明就里,还请云家舅父详细道来。”程丹久收敛了心神,认真说道。这些年她也断断续续向人打听过北齐国之事,一方面身在天机门不便刺探太多,二是天机门弟子对外界之事了解甚少,所以,她对北齐国的消息知之甚少。

    “自先皇驾崩,殿下离京之后,北齐国被灵夏军攻陷,商将军率部下在汉洲一带负隅顽抗。今年天机门门派大比,疑似殿下在此地的消息流出,老朽一面派人向商将军传递消息,一面却听说北齐军在商将军即将驱尽灵夏军之时内乱。”云高逸三言两语将北齐局势说出。

    “既然形势一片大好,如何内乱?”程丹久问。

    “北齐军内部的另一位吴将军,也是炼气九层修为,拥炼气七层的五公主离采苓为帝,打着匡扶离氏皇族的名号行事,相形之下,商将军一脉则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了。”说到离采苓三个字,云高逸的语气似乎有些鄙夷。

    “这吴将军是眼看着胜利在望,要抢夺功劳了。”程丹久道。“正是如此,情急之下,老朽同犬子一路赶来,只想劝殿下回归故国,助商将军一臂之力。”云高逸拱手说道。

    “那离采苓又是谁?本宫从未听闻皇室之中有位五公主,她是何来历。”程丹久问。“据闻,五公主乃是韩王殿下的外室女,先皇焚烧宫帷后,这位所谓的五公主逃出京城,投奔汉洲商将军处,商将军一直以礼待之。”云高逸道。

    “王叔的外室女,焉能称之为公主?商将军现在何处?能否尽快赶到北齐?”程丹久问,穆云扬处不用担心,不如先去北齐探探情况。“殿下说得是,这离采苓来历不明,未受敕封,自然不能尊之为公主。我们从锦都传送到南安国边境的轻鸿城,再从轻鸿城传送到临近的汉洲,一路北上到燕都之外,与商将军汇合。这是最快的一条路。”云高逸道。

    “汉洲内乱,如何找到商将军?若是入了吴贼之手可怎生是好?”程丹久不知道北齐境内状况,有些忧心忡忡。“吴贼早已攻入燕都,拥五公主为帝。商将军在燕都附近的黑岩城据守,两方对峙,暂不知局势如何。我们入了北齐,小心行事便是。”云高逸道。

    云高逸和黑衣健硕男子云子良是悄悄潜伏入天机门,如今两人带着程丹久绕到一处僻静的荒山,御剑离开了天机门范围。

    三人一路冒着风雨疾行,飞奔到汉洲城之时,路边都是战火焚烧后的痕迹,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看上去这个国度历经血火与磨难。“北齐受难,殿下怎么忍心抛下故国,藏在天机门三载。”云高逸见此情此景,不由目露悲怆。

    “父皇母后临终前,惟愿我与皇弟后半生平安,本宫在天机门蛰伏三载,也只为实力迅速提升,不然,一炼气三层的女子,如何在乱世中生存?”程丹久免不了解释一句。以后倚靠云高逸父子处甚多,有些话自然要说清的。

    云高逸又详询了一些程丹久在天机门跟随玉卿容学艺的事情,而程丹久则问了一些北齐军内的情况,一路紧赶慢赶,三人一天之内到了黑岩城外。

    黑岩城的城门高大而巍峨,城下一条清凌凌的寒江缓缓而过,过了城门前的石桥,云高逸给守军出示了令牌,守军随即开了城门,三人穿过巨石筑成的城门洞,走进秩序井然的城内。

    商长庚将军的临时府邸就在城门不远处的三进院落内。门外有腰佩长刀的黑甲卫兵守护,虽然征用的是一户普通民宅,仍然一派严谨肃杀的刀兵气息。

    通报过后,北齐军大将商长庚在二进院落的正堂外迎驾。程丹久迈入二进院落,就看到迎在堂前的商长庚,他身量高大,肩宽腰细,披黑甲佩长剑,气势拔群,他眉骨较高鼻梁挺拔,显得五官立体,修剪整齐的络腮胡,头发束起,眼睛狭长而锐利,好似一只蓄势待发的鹰。

    商长庚上前一步略弯腰,一拱手道:“臣商启见过殿下。”既尊称她为殿下,却不行跪礼,这商长庚真是有意思。程丹久先展一笑,才说道:“商将军免礼,多年未见,别来无恙?”路上,她已从脑海中找到了商启商长庚的信息:商启,字长庚,出身燕都中等家族,今年二十岁二岁,练气十层已三年,迟迟未筑基,此人颇具统帅之才,在北齐军中极具威信。

    “托殿下的福,一向安好。如今殿下进黑岩城,又有云老扶持在侧,可谓名正言顺,天命所归!”商长庚见到程丹久自是兴致高昂,一派欣然之色。因程丹久尚未婚配,且男女有别,他先命人在临时府邸外收拾出一座院落,再让厨下整治酒席。

    四人饭罢,他亲自带程丹久去另一处宅邸入住,云高逸依然随行,云子良则被商长庚属下将士带去休息。自出天机门以来,云高逸及云子良便以仆下自居,所有小事不劳程丹久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