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雨幕里渐行渐远的人,谢雨宁的心不断下沉。
“这样吧,福老板。”她说,“你从衙里带几人去营地那边看一看,顺便沿路找找还有没有百姓需要帮忙的。”
察觉这场雨下不停时,成言就派了人去附近村落和地势较低的地方巡视,看还有没有百姓处在较危险地区的,他们会将这些百姓带回难民营稍作安顿。
算算时间,出去巡视的人也该回来了。
福春这会子去刚好可以接应他们,而谢雨宁还有另外一个地方要去。
“诶,好,我这就去。”福春爽快答应。
现在虽是青天白日,蜀城的天色却昏暗得几近黑夜。
谢雨宁站在廊下,雨水被风带动着往她脸上飘去,上了妆的脸庞瞬时覆上了一层薄雾。
南之抱着两身蓑衣从偏厅出来,递了一身给她。
“车子已经备好了,后院也都收拾了出来,够十几个人住。”南之按着谢雨宁吩咐的与她汇报情况。
“好,辛苦了。”束紧系带,谢雨宁往风雨里踏出一步,望着些许漫到鞋面的积水,她道,“走吧,接人去。”
成言有他需要做的任务,她也有自己该去做的事。
狂风拍打得人脸上发疼,莫说是人,连树木房屋皆有因风而起的,可见蜀城这次的风雨是有多大。
与县衙相反方向的另一边,一座老旧的屋子坐落在没什么人住的街道上。
细观这座老屋,爬满细纹的砖墙,顶上的瓦片稀稀疏疏,仅有的一点绿色还是外墙上半枯萎的爬藤植物。
可如今几株即将枯萎的植物没有迎来寿终正寝的冬天,而是在初秋时分的雨天被风吹得差点被卷入空中,只剩下根部抓着地底,似是顽强抵抗着这狂风乱作的天气,颇有一丝强韧之意。
下雨天在这种老屋子里待着,那便会见到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景象。
北风呼呼袭来,屋顶上,瓦片最薄弱的那块地方终是被风吹开。
原本只是渗进一丝流水,现在瓦片被风带了去,无情的雨水便争先恐后地灌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