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自己走,却停下了脚步,再没有动作。

    容予迷惑不解:“你究竟在说什么?”

    陆识途听他这样问,似是被逼到绝境一般,闭了闭眼。

    他的声音轻得像会被风吹散:“师尊想要我走。”

    他明明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身高和气势,金丹期修者的气度令人不敢逼视,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莫名让人觉得他像是要哭了一样。

    容予:……

    哈?

    容予本已经预备好了听到什么大阴谋大变动,甚至告诉他结界被陆识途破开了要他这个当师父的现在去补窟窿他都不会觉得很吃惊了,结果却听到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

    不过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容予此时本能地明白怎样会让陆识途用最短时间平静下来。他伸出手,拍了拍陆识途的肩膀,又抬起来摸了摸他的头。

    每次不管是伤心了还是做出成绩了想要表扬,这孩子最喜欢的都是肢体接触,容予早就在多年的相处中品出来了。大约是小时候站得太高太寂寞,后来跌入深渊更是无人问津,陆识途便很迷恋这样的亲密接触。

    陆识途一下子睁开双眼,手指蜷缩,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他没动。

    容予看他正常点了,便完全称不上温柔地扯着他进了偏房中,把门一关,甚至随手甩了个封印上去:“行了,你现在是走不脱了,满意了?”

    烦啊,好烦啊,徒弟养了这么大,怎么还是得做心理辅导啊,青春期真是太可怕了,惹不起惹不起。明明我只是个当师父的,怎么又当爹又当保姆又当心理老师偶尔还得当泄火工具,不发五份工资这事真的说不过去了。

    他刚刚说的这话怎么听也不像好话,动作也多少算得上可怕,想不到他回身一抬眼,却见陆识途竟然眼睛都亮了不少,神色也好看多了。

    容予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心说青春期小孩的心思你别猜。

    容予自暴自弃地坐下来,问道:“说说吧,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陆识途表情一僵:“我没有……闹别扭。师尊一直想要我走,我却罔顾师尊的意愿,还是回来了,我知道师尊不想……不想看到我。”他说到最后一句,似是有些说不下去,顿了一顿,才慢慢说完。

    容予:“………嗯……”他似乎隐约记起了这件事的源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眼见陆识途的脸色又要变,他忙先开了口,问道:“你这样说,可是因为当初我说你可以留在开阳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