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一,休沐。
蔺知乐一早便醒了,木着脸多躺了一会儿才起来。
衣架边的桌子上放了六串盘起来的佛珠,另一边放了两沓黄澄澄的符纸。
蔺知乐换上出门见人的衣裳,左右手各戴三串佛珠,再将符纸分别塞入袖袋中。她对镜打量“自己”,只见好一个眉清目朗的英俊青年两袖鼓鼓囊囊,露出来的手腕上栓了密密麻麻的菩提子与小叶紫檀……
看起来好像有点病。
她默默把符纸取出来些,又将佛珠往小臂上提了提。
这样便不那么奇怪了。
锦衣青年负手出了顾府,直往城中九道茶楼去了。
前日她又写了封信叫人送去国子监,跟陆涟说自己想出门听书,请陆涟到蔺府去捞“她”。
不同于喜欢茗然馆热闹讨喜的绝大多数世家妇人小姐们,蔺知乐和陆涟作为两朵奇葩只爱九道茶楼的新奇故事,两人相约出门听书,始终只去九道。
蔺知乐自觉这等小事不必与陆涟提及,自发前去九道占了位子。
她都想好了,等陆涟与“蔺知乐”出现就让小二将她们迎进她早订好的雅厢,她让人支个事把陆涟引走,她亲自去会会自己壳子里的“人”。
当她坐在楼上吹碧螺春茶末时,陆涟也正好到了蔺府。
丫鬟揭开幕帘,陆涟见蔺母坐在桌前,绣花绣得有些漫不经心。
“夫人,陆小姐来了。”
闻声,蔺夫人放了针线,朝陆涟招手:“小涟儿快过来坐!”
陆涟过去握了她的手:“伯母。”
蔺夫人道:“小涟儿,你是来找知乐的吧?”
陆涟坦荡承认了:“是,我听闻知乐这些日子病了闷在家中,怕她心里也憋出了病症,想邀她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