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青年呈“大”字型伸展,半长不短的头发遮住了双眼,挺直秀拔的鼻梁翘了个十分倔强的弧度,在那张不够饱满的脸上显得更加突出。
壁灯暖色调的光线在他的头顶铺了层暧昧的光,也让他裸露在外、肌肉线条明畅的手臂白得没那么病态。
许山倾听见仇若青又问了遍“你他妈到底是谁”,突然也有种“我他妈到底是谁”的疑问。
对,他是一贯喜欢公事公办、拿钱办事的心理医生,擅长洞察人心,看穿人性,无论再微小的细节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他都能看透。
他同理心不高,共情力也不强,还曾夸下海口,说自己需要的仅仅是一份成熟到两不相欠、各自心安的成年人的感情。
饶是所有道理都如盔甲般将他紧紧包裹,在“仇若青”这个变量到来后,便划开了所有的遮羞布。
原来他意志坚定的前提只是没有“仇若青”而已。
这才几天?
他可能真的疯了。
因为一天多没吃药,仇若青的视线所及之处,大都晕了层五彩斑斓的光圈,所以当身材高大、发丝凌乱的许山倾站在床前时,他只看到了一只冒着五色毫光的虾滑。
“你是gay吧那个?”仇若青煞白的唇瓣微微张开,与那张惨白的脸浑然一体,他伸出手在许山倾的面前胡乱抓了两下,迷糊道:“过来,加个微信。”
许山倾无奈地叹了口气,第二次耐心回复:“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算了,这个问题恐怕会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许山倾低头打开手机,刚要照他说的添加好友,又被仇若青无情地打断。
仇若青睁大明亮的双眼,冲他指指点点道:“坑钱货……滚远一点!”
许山倾:“……”
这误会到底哪来的。
许山倾慢慢下蹲,以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靠在床边,一本正经地说:“我明天就回院里调整诊疗费用,对天发誓。”
“给我把三宝大爷的钱免了!”仇若青发力揪住许山倾的领带,让后者不由分说地几乎贴在他的面颊,“还有……每次给三宝大爷多开点药,不要让他每周都往医院跑。”
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他,让许山倾五脏六腑都拧成了一团,尤其是仇若青微翘的鼻尖,此时几乎贴在了自己嘴上,稍一靠近就会不小心吻上,这个念头让许山倾全身的血液都被仇若青呼之欲出的暖甜气息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