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近近的,时而会响起几声鞭炮声,今天是大年三十。这时府上的人都歇了假,只有内院的丫环、仆人们还有些零星的事情在忙。丁浩轻闲下来,躺在庭院里那高高的稻草堆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晒太阳。在稻草堆上掏个洞,躺在里面软绵绵的,头顶有太阳照着,四下的风又吹不着,很暖和。
“阿呆,想什么呢?”旁边一个稻草坑里,传来薛良的声音。
丁浩枕着手臂望着蓝天,幽幽地说:“我在想,怎么才能走出这丁家大院儿。”
“出去干啥,这时辰能上哪儿,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儿,今夜除夕,咱们今天又能打打牙祭了。”薛良摸着肚子,满足地叹息:“要是一年到头儿都能吃的这么好,那该多好……”
丁浩沉默了一阵,轻轻地说:“我在想,怎么才能永远走出这丁家大院儿,挺直了腰杆儿,过我想过的曰子。”
“啊?说什么,腰杆儿怎么了,是不是扛猪肉的时候闪着了?我说别扛那么大一片肥猪肉,还逞能……”
薛良从草坑里爬出来,把一张猪头似的黑胖脸蛋子搭在稻草堆沿上,关心地看着丁浩:“腰闪了可大意不得,弄不好落下毛病,这辈子就干不了重活了,要不我去讨点药酒,给推拿推拿?”
丁浩心中漾起一股暖意,他伸手摘下粘在薛良下巴上的一截草梗儿,轻声说:“猪儿,要是有一天,兄弟我有本事了,一定让天天大鱼大肉,后半辈子都过得舒舒坦坦。”
“那我不要”,薛良的臊劲儿上来了:“阿呆,要是有一天真有大本事了,就帮哥说个媳妇儿。”
他用两只胖手托起肥肥的下巴,满面遐思地道:“人家说,一辈子要是连女人都没睡过,就不算个爷们儿,过了这个年我就二十了,可我还没沾过女人一手指头呢。”
丁浩“吃”地一笑:“瞧那出息,成,要是我有了钱,就帮说个媳妇儿,不,给说俩。”
“这我乐意”,薛良嘿嘿地笑,他翻起眼睛看着天空的一朵云彩,砸巴着嘴儿,无限向往地说:“阿呆啊,说……这睡女人倒底是啥滋味儿?我看刘管事一说起行房就眉飞色舞的,我就想不明白,难道睡女人的滋味比吃肥猪肉还香?整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