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叩问躺椅藤摇椅上,芊芊素手里抓着折扇,和长戟不约而同地,齐齐看向门口的裴宴。
不同于眼神的迅疾,她又缓缓低下头来,看着手上的扇子,余光却还瞥着裴宴,口气慢悠悠的,手上扇扇子的动作也显得漫不经心,“不是让你去抄书么?回来做什么?”
李叩问心里暗自揣摩着,她眼下还不能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其中关联,倘若他听到刚才他们的对话……
她眼神微眯,露出些许发狠的痕迹,不过极为轻浅,几不可察。
电光火石之间,千百个念头已经在脑子里闪过,包括那个血痕斑驳的想法。
眼下裴宴反应迟钝,他的脑子还不足以观察到李叩问这些微乎其微的反应,更遑论李叩问内心那些想法。
裴宴不好意思地道:“我书忘记拿了。”唉,最近脑子愈发不好使了,要抄书连书都能忘了拿。
大夫说颅内血块压迫,不见好转反而更严重,宫里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症状。
李叩问点点头,让他过来拿书。
裴宴在她“悠哉”的审视目光下走过来,拿上旁边几案上的书,又向她行礼告退。
李叩问忽然开口道:“二郎刚才在门口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裴宴抬头疑惑地看向李叩问,答道:“我一路折返,只惦记着要拿书,并未听见什么声音,是有事么?”
她从他脸上看不出作假的痕迹,口中含笑,“没什么,你去吧。”
对于李叩问的反复,裴宴早已见怪不怪,李叩问让他离开,他便离开。
就在裴宴的身影消失后,她嘴角风流的笑渐渐淡下来,抬眉看向长戟时,已然没了方才的笑意。
她目光清凉如水,眼底全然一片冰冷。
“我刚才说的都听清楚了?”
长戟:“是。”
“那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