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紧拉着我的手腕,扯动着伤口,更多的血渗出滴落在地,他似乎真的感觉不到痛意,一字一句复又朝我沉沉的道:“真的不痛的,你别担心。”

    我扭头看着店里柜台上摆得整齐的香烛,阖了阖眼,强压住心里的酸楚,轻嗯了一声,吸了口气后才道:“我去拿药。”

    龙虎山送来的香料里有不少药用的香料,止痛安神的不少,去腐生肌也有的,只是用药与用香不同,我并不敢乱用,但止血镇痛的香料还是可以用的。

    将背包拿出来,我先点了安神香放在齐楚身前,然后打了盆热水把伤口周围擦拭干净,那伤口很深,整片肉被削落,我捏着找出来的酒精看了一下。

    朝齐楚道:“陈名他们呢?怎么都不见了?”

    “知道你不想面对外人,我回来后让他们回去了,我守在这里就够了。”齐楚自己将袖子挽起来,瞥了一眼伤口,示意我淋酒精:“真不痛,你别心疼,我糙着呢,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直接上吧,别犹豫!”

    我想着那时青萝将我肩膀上那个鬼面吸走时的痛楚,抬头看着齐楚:“怎么去掉的?”

    “墨逸虽是天帝之孙,但镇幽冥太久,身沾阴邪之气,留下的鬼面也是至阴之物。先用取地心阳火灼烧,阴阳相避,阴邪之气涌出,再趁着阴气封于肌肤之时,削肉剥离,其实很快的,一下子就解决了。”齐楚脸色平静,拉着我手却没松。

    先用火烧,再快刀削肉,还要把握时机,在他说起来似乎和贴个创口贴一般轻松。

    我眼皮轻跳,看着他带着血丝的眼,眼圈青黑,青青的胡茬冒了出来,刚喝了水,但嘴唇依旧干裂得厉害。

    抽出被他握着的右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左手紧握着那瓶酒精。

    齐楚似乎浑身一僵,双眼直直的看着我,干裂的嘴唇因为紧张用力,绷出血来。

    他眼神微沉,似乎在轻轻抖动,带着不可置信和惊喜,整个人似乎都恍惚了,脸不由的朝着我掌心蹭了蹭,胡茬戳着我掌心微痒。

    就在这时,我握着酒精的手猛的朝他伤口上一倒,跟着听到齐楚倒吸了一口气:“咝……”

    酒精冲洗掉了残留的血污,我忙放下酒精瓶后,反手握住齐楚,看着他沉声道:“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没有谁对谁错,而是形势所迫,没得选择,你其实不用这样的,日后慢慢想办法不行吗?”

    抚着他脸的手划过他下巴,胡茬戳着破了皮的指腹微痛,齐楚却突然笑了:“你这用美人计分散注意力,会让我上瘾的,以后时不时整点伤,可怎么办。”

    这货向来最会破坏气氛,我见伤口上的酒精流得差不多了,将手收回,拿棉球擦着伤口,不想跟他去说话。

    店里复又安静了下来,我转手想去拿药粉,齐楚握着我手却不肯松,一双带着血丝的眼沉沉的看着我,抿着唇不说话,却又带着傻笑,我抽了几次没抽出来,看着他那半条胳膊都是湿湿的血水,且丢了块肉的份上,就任由他拉着我,只用一只手,完全靠扭动着身子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