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眯眼,沈故渊侧头看她:“还使唤不动你了?”
“不是不是。”池鱼嘴里应着,却还是没抬头,分外认真地绣着花,应付似的道:“这个地方特别难绣,我空不出手。”
怨不得世间有“重色轻友”这个词呢,沈故渊很是不悦,起身自己倒了茶,冷声道:“看上人家小侯爷了?”
“嗯?”池鱼压住针,终于抬头瞪了他一眼:“您瞎说什么?”
“没看上,做个袍子至于这么尽心尽力的么?”沈故渊嗤笑:“随便绣绣不就好了?”
“师父。”池鱼皱了鼻子:“小侯爷对我有很大的恩情,我这个人,知恩图报的。”
微微挑眉,沈故渊抱着胳膊看着她:“那为师对你的恩情少了?”
“师父对我,自然更是恩重如山!”池鱼挺直了背看向他:“可您没说要什么啊,徒儿想报恩都不成。”
嫌弃地看她一眼,沈故渊拂袖回去床上躺着,闭着眼自个儿生闷气。
他也不知道他气什么,可能是冬天来了,他的心情很不好。每到冬天,沈故渊都会窝在有暖炉的地方不出去,整个人昏昏欲睡,格外暴躁,这是惯例,与旁人没什么关系。郑嬷嬷和苏铭都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仁善王府里的暖炉起得最早。
感觉屋子里气氛不太好,池鱼缩了缩脖子,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披风,蹑手蹑脚地蹭到床边去,小声道:“您别生气啊。”
沈故渊已经盖好了被子,一头白发散落满枕,双眼紧闭,眉心微皱,并未搭理她。
硬着头皮,池鱼半跪在他床边碎碎念:“这不是您说的小侯爷对我情深义重吗?我总不能白受人家恩情,人家要求也不过分。一件披风而已,自然是要用心绣才能显出诚意。您反正也闲着,倒杯茶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了小半个时辰,池鱼觉得有点不对劲。
正常的时候,她这么絮絮叨叨,自家师父应该早一拳头过来了才对,这会儿怎么没个反应的?
抬头看了看,池鱼壮着胆子摸了摸他的额头。
如触冰雪!
不敢置信地再摸了摸,池鱼连忙提着裙子跑出去喊:“郑嬷嬷!”
“怎么啦?”抱着针线篓子的嬷嬷从旁边的厢房伸出个脑袋:“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