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林答应半晌没说话,解庭南抬起头看她，见对方没说话，鼓鼓腮帮子又问道,惴惴不安的。
“临儿…临儿真的是傻子吗？母妃您怎么不说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委屈，眸中泪光迅速凝聚，哽咽道——
“母妃……也觉得临儿傻吗？”
林答应：！！！
迅速破防。
女人缓缓蹲下来，一把将小孩搂进了怀中,纤瘦的身躯忍不住颤抖，一下一下安抚似的抚摸他的后背，声音哽咽。
“临儿不傻，临儿只是生了病，娘怎么可能觉得临儿傻呢？”
“是娘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临儿，都是娘的错……”
解庭南垂下眼,抿抿唇不动声色。
此刻他正背对着郭福来,林答应情到深处也瞧不见他的面容,不然一定会惊讶地发现小孩如今的神情,竟然和以往大相径庭。
温顺纯良外表下,难掩的阴鸷杀意。
——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刚经历过末世的后遗症。
他今早就觉得这原主所谓的“痴傻”不太对劲了。痴傻儿不过就是智力缺陷,精神状况、理解能力等等都比平常人要差一些,行为也要异于常人。
可是从他梳理出来的记忆里来看,这顾安临活泼得很，也讨人喜欢，除了许多东西“怎么学也学不会”以外，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
而且一般来说,这些痴傻儿面容都有些特殊——那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缺陷的长相。可他在早上郭福来给自己穿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这张脸在还没有长开的情况下便已出众得紧，难掩俊秀，精神得很。
就算现在占据对方身体的人是自己，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差异。
比起智力缺陷，他更倾向于是这小孩的记忆能力有些问题，不然也不至于林答应教了这么多年，今天会了明天就忘，到头来兜兜转转，他还是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无法理解和容易忘记，这根本就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