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窦同居的第七年,我放暑假宅在家,将一些老片子都翻箱倒柜地找出来,自己窝在卧室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那天老窦回来,看见我歪在床上吹着空调睡着了,电视机里还放着《霸王别姬》,程蝶衣说着“少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辈子”,听得他心里堵得慌,连忙给关了。
晚上吃的烤鸭,我下午睡觉的时候没盖东西,冻得鼻子发痒,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觉得要感冒。
“多大的人了,”窦存拨给我一只鸭腿,“睡觉也不知道盖被子。”
我敷衍地“嗯”了一声,又听他问:“明天有空吗?”
“我放假呢,”我说,“怎么了?”
“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一起出去吃个饭?”
我望向他,他一双凤眼微眯,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不知怎的心跳有点乱。
果然,老男人还真是越老越有魅力。
可第二天我终究还是没能如约跟他一起出去。
前一天的造作让我直接烧到了38度多,头昏脑涨,躺在床上浑身酸痛,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窦存推了工作,留在家照顾我。
我吃了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梦到了很多不知所云的东西,比如周子游。
周子游。
好古早的名字了。
古早到得在记忆里再多寻一会儿,才能想起来他是什么样子。
或许穿着黑T,或许穿着白T,记不清了,但那个明晃晃的笑还在,成了梦里的第二个太阳。
醒来时还有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