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中,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奔跑,驶离渔村踏上了前往狄县的旅程。雨幕如帘,水珠在车帘上滑落,形成一道道水痕,模糊了窗外的世界。车内,扶苏等人静静地坐着,他们的目光透过车窗的遮纱,欣赏着外面的雨景。
马车在县城的街道上穿行,经过一个时辰的赶路,众人终于来到了狄县。雨中的狄县县城别有一番韵味,街道两旁的房屋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古朴典雅。来到田荣的府邸前。这座建筑恢宏,气势磅礴的府邸大门上方,镶嵌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田府。
田荣走到扶苏的车架前,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他向扶苏说道:“秦兄,这里就是我所在的田府,你顺着街道向前走二里地,就可以看到城中驿馆。我先回家安排一些琐事,晚上我们再把酒言欢。”
扶苏点头致谢,目送着田荣的马车缓缓驶进府邸。扶苏带着车队来到驿馆入住休息。驿馆内设施齐全,环境整洁,让人感到舒适惬意。
晚间时分,田荣派人邀请扶苏等人前往城中的望月楼共进晚餐。扶苏、李冉、车队换家连同韩信一同前往。望月楼位于城中心,是一座装饰精美的楼阁。他们来到望月楼前,扶苏报上姓名,有客栈伙计热情地迎接他们,并引领他们来到二楼的雅间。
扶苏等人进到雅间,雅间里,除了他们刚刚结识的田荣之外,还坐着另外三人。其中两人身着华丽的锦袍,显得富贵而庄重;而另一位则穿着官服,坐在主座上,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气息。
田荣见到扶苏等人进来,立刻起身,热情地为他们介绍起来:“狄县令,大哥,三弟,这位就是我今天在渔村结识的兄弟秦云。他可是从大秦的都城咸阳远道而来的客商,对我们狄县的风土人情特别感兴趣。”
接着,田荣又转向扶苏等人,指向雅间中的三人介绍道:“这位官爷,是我们狄县的父母官-狄县令。而这两位,则是我家的大哥田儋和三弟田横。”
扶苏等人立刻向三人恭敬地行礼,狄县令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京都咸阳来的贵客,真是失敬了。我是这狄县的县令,几位贵客无须见外,请入座。”
雅间内的布置雅致舒适,窗外是繁华的街道和淅淅沥沥的雨水,让人感到宁静而惬意。扶苏等人入座后,客栈的伙计立刻为他们端上了精美的菜肴和美酒。这些菜肴色香味俱佳,让人垂涎欲滴;而美酒则醇厚甘醇,让人回味无穷。
众人酒过三巡之后,田荣望着窗外的雨水,突然提议道:“此楼名为望月楼,以勾栏听曲、饮酒赏月最为出名。可惜今天雨水连绵,无法赏月了。不如我们叫上酒楼的艺人,听听小曲如何?”
狄县令却摇了摇头,叹道:“今天就不听曲了,我的心情啊,就像这阴郁的雨天,颇有抑郁。”
听狄县令所言,田儋有些不解,问道:“狄县令,何出此言?”
狄县令娓娓道来:“大秦皇帝陛下要修建阿房宫,这是前所未有的壮举,全国上下各大小郡县的能工巧匠们被召集到咸阳骊山,他们手中的锤子、锯子、斧头,都在为建造阿房宫而挥舞。而我们狄县,按照任务配额,需要出两百名窑工前往咸阳骊山,为秦皇陛下修建那座壮丽的宫殿。”
狄县令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且,今年的上供物资中,食盐的数量要比往年多出三成。”
他的话音刚落,大堂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之声。人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不安。
扶苏身为大秦帝国的长公子,自然知晓阿房宫修建事宜。在他离开咸阳前,秦皇嬴政已经征集了十万服刑之人作为徭役,修建阿房宫以赎其罪。而现在,这个数目还在不断增加,所用之人不仅有服刑之人,更多的是各地平民。一个小小的狄县,竟然就要出两百名窑工,事态发展着实超乎他的意料。
田儋此刻也皱起了眉头,他沉声说道:“狄县令,此事恐怕不妥吧。我们狄县的年轻劳力,大部分都从事农业、渔业和制盐业,若是召集两百名年轻窑工前往咸阳骊山,那狄县的盐、粮供应恐怕都会出现问题。到时候,我们自己的口粮问题还好解决,但若是给朝廷的贡品交不齐全,那可是要治罪的。”
狄县令叹了口气,道:“田儋,你说的这些,我又岂能不知。但是,朝廷的命令已经下来,我们狄县必须按时按量完成招募和物资上供的任务。否则,我这个县令也难辞其咎。你们田家在狄县威望极高,我希望你能出面协调,尽快筹齐人员,我也好向朝廷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