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退去,黎明的曙光还未洒落,曲轻歌却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之中。这一夜,她睡得极为不稳,或许是旅途的疲惫侵蚀了她的身心,又或许是初尝帐篷的简陋,让她难以适应。每当她刚刚沉入梦乡,那细微的呜咽声便如幽灵般侵入耳际,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曲轻歌微微睁眼,只见身边的凌吟也已睁开了明亮的眸子,眼中没有半点倦意。她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与那些普通的武婢截然不同。曲轻歌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意,同时也感到些许的欣慰。
她轻轻转头,看向一旁沉睡中的青月,那稚嫩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天真无邪。曲轻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扰了这个熟睡的伙伴。
随着曲轻歌的起身,凌吟也恢复了保护者的姿态,紧随其后走出了内间。外面的空气带着清晨的凉意,却也让曲轻歌的精神为之一振。
果然,如她所料,雪球已经醒了过来。那呜咽声正是从它口中传出,每一声都透露出深深的痛楚。曲轻歌快步走到雪球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头,试图给予它些许的安慰。
此时,卓彦淮也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过来。他带着一丝睡意问道:“雪球是不是很疼?”说着,他还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努力驱赶困意。
曲轻歌见状,有些担忧地伸手摸了摸卓彦淮的额头,生怕他因为昨晚的寒冷而生病。感受到他额头的温度还算正常,曲轻歌这才放下心来。她轻轻收回手,目光再次落在雪球身上,轻声道:“恩,它现在很疼。后腿的伤口深可见骨,缝针时都费了我好大的功夫。”
听到曲轻歌的话,卓彦淮的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他关切地问道:“那你有没有止疼的药给它吃啊?”
曲轻歌点了点头,回答道:“有的,我这就去拿。”说完,她转身向药箱走去。此时,曲贺允也醒了过来,他看着雪球痛苦的模样,担忧地问道:“姐姐,雪球已经没事了吗?”
昨晚雪球喝药时,那滚烫的体温让他至今仍心有余悸。虽然喝药后雪球的体温有所下降,但他却因为困倦而早早睡去,心中一直惦记着雪球的安危。
曲轻歌拿着止痛药回到雪球身边,一边喂药一边说道:“雪球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好好养伤就可以了。”
卓彦淮听到这话,心中的愧疚更甚。他低声说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带雪球出去玩,它也不会受伤。我真希望它能快点好起来。”
曲贺允静静聆听着卓彦淮的自责之语,心头亦泛起一丝苦涩。他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怪我,若是我能再坚持一些,雪球便不会遭此横祸。”
卓彦淮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懊悔,他摇头道:“不,应当怪我。你早已劝我莫要让雪球随我们嬉戏,是我一意孤行,非要带它出去。”他对雪球的喜爱溢于言表,若早知会令雪球受伤至此,他断不会如此轻率。
曲贺允见卓彦淮如此懊悔,心中不忍,正欲开口安慰,却被曲轻歌打断。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好了,你二人无需再争谁对谁错。此事你二人均有责任,毕竟雪球是你们一同带出去的。但此刻争论已无用,雪球已然受伤。”
曲轻歌顿了一顿,继续道:“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照顾受伤的雪球,并向七殿下道歉。”提及谢尘暄,曲轻歌心中不禁想起昨夜未答之问,不知他昨夜归去后是否饮了姜汤驱寒。
片刻的失神过后,曲轻歌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二人:“雪球毕竟是七殿下所养,你们应当向他道歉。”
卓彦淮闻言,声音微弱道:“我明白了,等会儿我便去找他道歉。”他虽不愿认错,但看到雪球那可怜的模样,心中也明白自己确实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