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之前,李睿与吕青曼闲聊天,告诉她明天会换药。吕青曼想了想,道:“那就趁明天高家父子过来看你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让医生给你换药。也让他们看看自己做的孽。”
李睿也正有这个想法,想要从高家父子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他们既然不远迢迢过来看望自己,就绝对不只是道歉那么简单,肯定会有别的实质上的好处,比如礼物或者礼金,给他们看看自己受的伤,无形中就能增加他们父子的负罪感,给自己的好处不就会更多一些吗?
已经十一点多了,吕青曼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李睿就主动跟她闲聊天:“老婆,咱俩这样算不算同居啊?”吕青曼嗔道:“别胡说,赶紧睡觉。”李睿笑道:“你不是睡不着吗?”吕青曼道:“慢慢睡就能睡着了。”李睿笑了笑,道:“老婆,我想上厕所了。”
之前吕青曼已经扶着他上过两次厕所,不过,她比覃蕊芳要害羞,从不肯站在里面“陪绑”,都是把他扶进去后,自己退到外面等着。
吕青曼起身道:“好,我扶你去洗手间。”
解手完毕,吕青曼又扶着他出来。李睿不无感慨的说:“老婆,你这样扶我一辈子该有多好啊?”吕青曼嗔道:“你想要累死我呀?”李睿呵呵笑道:“累不死,等你上厕所的时候,我再扶着你啊。”吕青曼大窘,道:“我才不用你帮忙呢。”
来到病床前,李睿小声地说:“老婆,你看我的床那么大,干脆你跟我一起睡吧。”吕青曼狠狠推他一把,道:“别得寸进尺了,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今天你们那个宣传部部长,可是狠狠讽刺了我一顿,我脸都让你丢光了。”李睿嘿嘿笑道:“那是白天,晚上就没人打扰咱俩了。咱俩这可是完全的二人世界。”吕青曼哼道:“那也不行,快躺下吧你。”说完气愤愤的回到自己床上睡了。
次日,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省政府常务副省长吕舟行、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高国泰几个人,才在市委秘书长杜民生的陪同下,来到医院病房里看望李睿。
事实上,从早上起,吕青曼就跟舅舅杜民生保持着联系,父亲吕舟行什么时候赶到青阳,什么时候前往双河县慰问灾民、视察灾后重建工作,什么时候回到青阳,又什么时候出发来市第二医院,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所以,吕舟行与高国泰父子来到病房里的时候,“正好”赶上医生在给李睿换药。
看到李睿背上那红紫不堪的深长伤口、那密密麻麻如同蜈蚣脚一样的缝线,再看到他脸色通红、两腮不住晃动,似乎在紧咬牙关,而左拳紧紧握住,左臂肌肉虬结起来,似乎这么做才能抵抗消毒时所带来的巨大痛楚,吕舟行与高国泰各自动容。高冬冬更是脸色惊惶的看着李睿后背那道伤口,上下牙交击起来。
等医生换完药出去后,屋里只剩下吕舟行与高国泰父子,杜民生,李睿与吕青曼两人,一共六人。
吕舟行迈步来到席梦思前,对李睿温言说道:“小睿,你受委屈了。”
李睿硬撑着想要爬起身来,吕青曼将他牢牢按住,斥道:“还起什么?医生护士都交代过了,让你不要动,一动就会撕裂伤口,你还想复原吗?”
吕舟行也忙道:“是啊,小睿,你就不要动了。”李睿一脸歉意的说:“吕省长,我这样太没规矩了,您可别介意。”吕舟行说:“不要叫我省长,这不是公务场合。”李睿跟吕青曼对视一眼,改口道:“哦,那我叫您吕叔叔吧。”吕舟行问:“伤口还疼得厉害吗?这两天身体怎么样?吃饭还好吗?有没有其它不适应症?”吕青曼斜了高冬冬一眼,抢着说道:“爸,小睿这两天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觉,饭也吃不了多少,人都瘦了好几斤了。”说着眼圈就红了。吕舟行叹了口气,道:“小睿啊,你受苦了。”
高国泰咳嗽一声,迈步走了上来。
这是一个年级在六十岁上下的矮胖老头,看上去比吕舟行要老一些,留着短背头,头发油光黑亮,戴着一副上届国家领导人江主席那样的宽框眼镜,长相憨厚,口型天生就有几分喜感,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忠厚长者。可绝对没谁因此觉得他良善可欺,能混到省部级的人,有哪个是好相与的?
吕舟行见他走来,往后退了退,给他让开一些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