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桃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既然她很喜欢苏昭,又为什么会突然要送苏昭出国留学呢?还是去D国那个正在动乱的第三世界国家。”
原著中,苏昭就是在D国留学时遭遇了当地的政变,死于一场冲突中的某颗流弹。那枚子弹刚好贯穿了苏昭的心脏,几乎没有任何抢救的可能。
司昂辰:“苏昭研究的专业很冷门,但是她很喜欢,D国有那个专业的权威教授,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白小桃摇头:“我能理解一些人为了热爱敢舍生忘死,但不能理解作为长辈主动送孩子去危险境地的选择。比如樊松青,他热爱赛车,可樊暨远先生从来都是反对,命到底只有一条……当然了,你可以说是我格局不高,司莞夏女士的眼界、格局不是我这个年轻人能比的,所以她愿意送苏昭去D国,算是一种胸襟。”
司昂辰听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些怀疑,因为外人不知道,当初苏昭去D国的选择是被人机缘巧合呈现在眼前的,并不是苏昭主动的选择。事后他也查到了,权威教授隐世于D国是昂兴集团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假如那是司莞夏故意为之,用祝云岚的“格局论”就无法解释了。
分明是司莞夏积极主动地在送苏昭去出国留学。
但这些终究连间接证据也算不上,用此怀疑对他付出毕生心血的亲奶奶,司昂辰难免动摇。
“我们姑且把上面的事算作合理。”
白小桃另起一头,说:“调查苏昭的过程中,我又发现你对苏昭的死因紧追不放,这说明你可能认为苏昭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当我有了这重怀疑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司家有人不欢迎这位未来的夫人,所以先出手了。盘算一下司家的权利布局,苏昭这种无门无第的女孩,又会对谁造成威胁呢?我想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巴不得你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回来,他们才好有更多的空子可钻。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选项无论有多离谱,那都只能是真的。”
白小桃把焦点重新落在了这个人的名字上:“司莞夏,只有她不舍得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优秀继承人,像曾经的她自己一样,毁在一桩失败的婚姻上。”
或许是层层抽丝剥茧,让司昂辰的心越听越冷,现在的他反而不再颤抖,整个人脱力地坐在床沿,脊背微微弓着,显得有些颓靡,这是在他身上很罕见的坐姿。
白小桃说:“当我心里埋下了对司莞夏女士怀疑的种子之后,我就格外注意她的举动,尽管她伪装得很好,我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些心口不一的表现。比如她明明很不喜欢樊家人,却在面对樊松青时总是一副亲昵、慈祥的模样。”
“当然了,能在商场上纵横半个世纪的女人,会使用这点表面功夫也没什么可稀罕的。说到底除了这些心证,我找不到更多的线索。我比你唯一多的,便是我和苏昭长相有几分相似,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我就能感受到你奶奶对我强烈的敌意,那是一种只有当事人才能说出来的感觉。”
白小桃说到这里,把目光落在了司昂辰身上:“苏昭的死,以及你们司家内部的纷争,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利用这些,从你身上换取一些合作的筹码。方才我当着司莞夏的面和你演戏,口口声声说苏昭不是死于意外,算是我给她投下的第一个饵,而她……”
后半句是司昂辰接住的:“她真的咬住了。”
回想起镜子里那张表情失控的脸,司昂辰感觉浑身力气被抽干。
“那你的第二重饵是什么?”他平静地问。
“我自己。”
白小桃冷静地分析:“假设真相正如我们猜测,那么苏昭就是你奶奶的高压线,踩中必死。我刚好与苏昭长得有几分像,天然不讨她的喜欢。加上我曾与她的死对头樊家订过婚,还有倒追你求而不得的黑历史,我简直是为她的雷点量身定制的。只要相处的机会多,让她多多看见我,再完美的人早晚也会情绪失控……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失控的感觉会让她自己逼疯自己,自毁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