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一看,孟远笑不出来了。 这队武装到牙齿准备冲阵的重兵,居然是明军? 李自成果然够狠,够流氓,连这样的人肉盾牌和炮灰都能这么快想出来,并马上用上! 正看着,他发现又有几支部队在正面集结。 转过镜头一看,却还是明军模样,只不过这一次换上来的不再是冲阵用的重兵方阵,而是—— 孟远放大倍数一看,顿时笑了: 这支明军手上,每个人都将刀枪换成了钩镰枪、绊马索,以及那是什么——渔网? 呵呵,看来每个时代都有有才之人啊! 只是可惜,方向对了,但对象却找错了。 这些傻子,真把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庞然大物的坦克,当成巨兽来捕获? 孟渔好笑地摇摇头,直接将这支明军忽略过去,镜头越过他们,又向着下一支正在集结的方阵望去。 刚看了一眼,孟远就笑不出来了,紧接着就是头皮一麻: 火? 他奶奶的,这支方阵,每个人手上拿着的,竟然是一边一个火油罐,一边一个正在点燃中的火绳! 妈的,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些大明土著啊,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么多法子。 而且,用火攻这个战法,绝对是坦克的死穴…… 孟远两眼一凛,就看见了一个浑身上下都穿着明晃晃铠甲之人,一手举着一面小旗,一手挥舞着鞭子,正在方阵前指手画脚,又叫又骂,拳打脚踢—— 只一眼,孟远便猜了出来,这几种方阵和法子,很显然,正是这个家伙的杰作! 很快,在他的鞭子和拳脚下,三支用来冲阵和围捕的方阵,全部集结完毕。 紧接着,这个全身明铠的家伙,忽然变了一副嘴脸,扔下手里的鞭子,满脸露出谄媚的笑容,啪啪啪地小跑着,向方阵后数百米远的一面大旗跑去。 而那面迎风飘扬的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闯”字,金字金旗,毫无疑问那时李自成的帅旗。 孟远顿时两眼一凛,调整焦距,开始在人头攒动中寻找起来。 其实也不用费心,那个浑身明铠的家伙,半跪在谁的面前,那个人九成就会是李自成! 果不其然,一张面若重枣的西♮北大汉特有的脸庞,渐渐出现在孟远眼中。 嗯,一脸沧桑,满眼忧郁,若不是知道他可能就是李自成,这张脸,完全就是一个邻家大叔的模样。 只是,当他转动脖子,盯着人看时,鹰顾狼视,一代枭雄模样,却又立刻展露无遗! 很快,孟远就看到李自成骑在一匹雄峻的黄骠马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正在向他连比划带谄媚地说着什么的人,脸上露出了明显满意的表情,扭头看向了一侧。 在他两侧,一个是黑张飞一般的黑衣黑甲的大将,一个是身穿半身软甲一袭长衫模样的文士。 三人嘀咕了两句,李自成便点了点头,俯视着对明铠之人说了几句话,全身上下明铠之人,马上掉头跑回。 李自成盯着他的背影,双目精光四溢,随即缓缓抬手,便有一面令旗闪出。 随着这面令旗的不断晃动,很快,又有几支方阵跃马而出,开始向之前已经集结完毕的方阵,缓慢而去。 孟远看了看,这一次派上阵的,终于是李自成他自己的大顺军,而且看上去还是他的几支嫡系人马中的重点部队,除了大顺军特有
人人一顶大毡帽,每个兵丁都有前后铠甲护身。 这在大顺军序列里面。是不多见的。 只是,前面已经集结了那么多炮灰明军,而且还似乎找到了管用的法子,这时候派上大顺军而且还是他的嫡系,李自成在打什么算盘—— 督战队,还是不放心明军的战力? 正想着,躲在坦克里面的小太监,忽然战战兢兢冒了一下脑袋,嘴里咬牙切齿道: “将🃰🛜🝏、将军,那个身穿明铠之人,正是原来锦衣卫统领骆养性。这、这个王-八-蛋,真是狼心狗肺,皇上对他那、那么好,现在不仅自开城门投敌,居然还领着贼寇,翻过来打我们——” “王-八-蛋,若不是打不过他,恨不能上去、上去活生生吃他的肉!” 骆养性? 孟远低头看了一眼义愤填膺中的小太监,两眼一眯道: “这骆养性,恶名满天下,手段花样百出。只是,却从未听说过他还精通于这行军打仗之事呀?” 说着,他忽然摇摇头,方才想起来道: “唔对了,你叫名字?” 小太监仰着脸,赶紧眼巴巴地送上一个笑脸道: “将、将军,小奴才名叫小安子。” 小安子? 孟渔恍惚了一下,怎么感觉这名字很耳熟呢? 甩甩头,他马上低头又道: “好了小安子,你赶紧下去,通过我说的那个瞭望口,把咱们刚才拟定的路线看紧了。我这边再看看情况,马上就下去开路走人!” 说完,孟远身子往上一拱,回到炮塔上,定定神,眯眼想了想,随即收起望远镜,双手缓缓握住了乌黑发亮的高射机枪。. 而这时,排在最前面的明军冲阵重兵方阵,也在接受了李自成军令回来的骆养性的驱赶之下,开始缓慢启动了。 对于这个冲阵方阵,甚至包括第二个举着钩镰枪、绊马索,以渔网的方阵,孟远几乎都没有正眼看一下,便将他们全部无视了过去,而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最后那个人手一个火油罐,一个燃烧着的火绳方阵上。 之所以到现在还迟迟没有动手,老实说,面对如此众多大顺军以及投降了的明军,让他马上毫无顾忌地大开杀戒,一时间他的确是做不到。 杀人没问题,但那都是从前的样式:从不面对面,而且一对一,上千米之外一枪了事,然后拿钱走人。 但现在,这可是成百上千的人啊,而且怎么说他们一个个也是汉家子弟,在此后对外的征战中,都将有他们的身影跃然其间的。 孟远抱着黑洞洞的枪口,咬手啃了半天指甲,只是一动不动,看着冲阵重兵一路扑将过来,然后悍不畏死地高举沉重的砍刀,任由他们在坦克身上,乒乒乓乓地砍着、剁着,火光四射,叮叮咚咚……